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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之泪痕 朔回之梦

苍之泪痕 朔回之梦

...所谓魔剑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啦。只要有相应的解咒术式的话,魔剑就不过是一堆残渣而已。

...呵呵~你也真是会说笑呢。「最强」这种东西只有无知的弱者们才会去追求啊。对于我们魔女来说感兴趣才是第一位的。魔女对兴趣的执着可是远超你的想象呢...毕竟那种为了观察一瞬的现象而献上自己生命的魔女也是不在少数...曲奇真好吃啊...呼呼...

...啊,你说那孩子为什么会用剑啊。这个说起来就有点复杂了呢...不过她一开始可是连重一点的箱子都搬不动呢。后来能把那么重的剑挥舞到那种地步我也是有点背吓到了呢。动机的话...大概是那孩子觉得在别人面前用魔法不好解释,同时也是不想让自己太依赖魔法吧。

...啊哈哈...你说的没错...确实是不太像一个魔女的理由呢...虽然会到咖啡厅打工的魔女也是史无前例啦...

...哦?你也会说这么漂亮的话啊。正因如此她才是她吗...呵呵,说的真是漂亮呢。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那孩子的剑里面还有几把是她自己打造的呢。其中一把就是那把有名的殇刃「七闪」哦。虽然本体跟传说完全是两把不同的剑就是了...传说都说那是一把无坚不摧削铁如泥的宝刀,不过实际上那是一把附加了术式的魔刃呢。刀上的七颗红宝石也不是为了装饰,而是类似于增幅器一样的存在。顺带一提,当年那孩子用来刺死翼的剑就是这把魔刃...所以她一直都把这把剑压在箱底里不愿意拿出来用呢。

...传说毕竟是传说。如果我现在问你苍之剑姬和鸣空之剑圣是谁,你第一反应肯定会想到那对嗜酒如命的侠侣夫妻吧...其实那个是某个我认识的家伙无聊间根据东方寒的《天散羽集》改编的故事啦。苍之剑姬和鸣空之剑圣其实是那孩子和翼在那个年代的外号呢。会用剑的魔女的话...我所知道的人应该就只有她一个了呢。毕竟几千年来虽然注重身体锻炼的魔女也不是没有,但是像她这样去研究一样兵器也是史无前例了。更何况这孩子会用的也不仅仅是太刀而已呢...

夏秋之际的清晨,树下总是会多出那么些枯黄的落叶,让那些感伤的人们徒增伤感。

诺尔德医院的后院里有一颗参天的粗壮老榕树。据医院的护士们说,它的历史比这间开了将近六十年的医院还要悠久。春夏,散步的病人们对着它说说心里话;秋冬,将死的患者们将最后的思念寄托在它的身上。

也有人说,这颗茂盛的古树早就在漫长的岁月中拥有了灵性。因此,把它当作这里的神一样供奉起来的人也不在少数。当你对着它在心里说悄悄话的时候,抬头看看那繁茂而巨大的枝叶随着微风轻轻地摇曳,竟会觉得这棵树仿佛在对你诉说着什么,想通过落叶来向你表达些什么。

夏秋的清晨,穿着白色衬衣的黑发少女用她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这颗老榕树的粗大的人树干,慢慢地围着它走了一圈。

稍微仔细一点看的话,少女漆黑的长发之间其实还参杂着不少雪白的头发。

一圈走完,少女抖落了头上的落叶,抬头看了看老榕树那足以蔽日的繁茂枝叶。她笑了笑,无数的白色蝴蝶在她的手中凝聚成一把五尺长的大太刀。在刀柄侧面一个很不明显的位置还刻着两个古东方的文字:玲苍。

她入院一周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走出病房。原因很复杂,却也很简单。

她做了一个梦。

在落叶纷飞的树下,少女拔剑起舞。她手中的剑像是为了发泄什么一般,挥舞的速度之快甚至让剑身带出了一道道的残影。而她每次刀起刀落,都必定让一片落叶一分为二。

那是个很简单的梦。

她与某个剑客第一次相遇的梦。

下着小雪的冬天,小道两旁的竹林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这条一向寂静的小道,这一天却被两队士兵给堵了个水泄不通。而被两队士兵围在中间出入不得的,只有一个扛着长剑的黑发青年和一个带着奇特面具,右肩中了一剑的娇小少女。

让这两队士兵惊讶不已,停滞不动的不是少女的面具,也不是飘荡的鬼魂,正是这个看起来有点轻浮、头发像绿草一般葱葱郁郁的青年。

「...你知道你在保护的是什么人吗。」

那两队人马中带头的男人发话了。

「啊,我肯定知道啊。我都说了给我几天时间去调查,为什么你们就是这么猴急呢。」

青年的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丝毫没有被包围的紧张感。

「今天这个妖女才刚把村长的大儿子给杀了。不把她正法...我们护卫队没法给村子一个交代。」

说完,带头的男人狠狠地盯了一眼少女。而少女却微微地把头向右转了转,躲过了男人的视线。虽然因为面具的缘故看不到少女的表情,但是很明显,少女对男人口中那个「村长的大儿子」产生了反应。而这反应究竟是痛心和后悔还是心虚和害怕,估计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吧。

「老村长不是没死嘛,等他醒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再把她杀了也不迟啊。何必要这么急着杀人灭口呢...」

面对青年的提议,男人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回应:

「...看样子你是打算硬到底了啊。」

说着,男人把剑从腰间拔出,剑锋直指青年。

「不过我也有我不得已的理由,但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对得起那糟老头的救命之恩了吧。这件事跟这群新兵蛋子没关系,放他们一条生路吧,指不定阎王清算你罪孽的时候还能算轻一点。」

青年仍是没有拔剑,只是把剑从肩膀上放了下来。

「嘿,看来还真让我猜到了。不过多谢你的关心,我的家人还在下面盼着我呢。有他们在的话,替我求求情说不定阎王老头子还会放我一马。」

青年微微一笑,甩了甩头抖落了头顶的积雪,接着右手放到剑柄上对着男人摆好了架势,轻浮的红瞳对男人发出挑衅的信号。

「...油嘴滑舌。」

话刚说完,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青年的跟前。

但是没等他先出手,青年手上的剑早已脱鞘而出,直取男人的面门。

两道刀剑交错的脆响过后,男人带着大滩的血迹倒在了青年的脚边。

青年用袖子擦了擦剑身上尚有余温的鲜血,将剑收回鞘中,对着那两队惊惶不以的士兵们喊道:

「刚才你们都听见了,他要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实际上我这个人也尽量想避免通过流血的方式解决问题...所以各位小哥能放我一马吗。」

青年的话说完,那两队密密麻麻的士兵就开始慢慢地向后退去,没过一会就在青年和少女的面前消失了。

「唉...还好都走了。要是那么多人一起涌上来说不定还真要被淹死不可。」

在确认士兵们都消失不见之后,青年脸上的轻松瞬间变成了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在他身后那个带着面具,一直蹲在地上沉默不语的少女也从地上慢慢地站了起来,捂着肩上的伤口一瘸一拐地向着青年的反方向走去,但是没走两步却又摔倒在地上,看起来十分地狼狈。

「我说你啊...一句话都不说也就算了,起码珍惜下自己刚被人救下来的性命啊。为了救你我可是把整个村子的人都给得罪咯,今晚又要睡在山洞里了,唉...」

青年回过头来对少女抱怨着,摆出一副头疼的表情。

少女听了青年的话,坐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地把脸上的面具给摘掉,扔到了一边,转过头来用一副冷冷的表情盯着青年。

「哎...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脸上有伤才带这么个鬼面具的,不过这不是挺漂亮的一张脸嘛。」

青年感受着少女冰冷的目光,笑着对少她调侃道。

「...为什么你不杀了我呢。会把千两黄金弃之不顾的蠢货我还是第一次见啊。」

「...你的父母就是这么教你对待救命恩人的嘛...」

「鬼魂就是我的父母,要抱怨到乱坟岗抱怨去。」

「...唉...总之你这个样子也没法回你的乱坟岗了吧,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我送佛送到西顺便找个棺材睡一晚?」

「...棺材没有,地板倒是有。你不介意的话那我也不介意。反正你想干什么那些孩子们都会告诉我,脾气暴躁点的也许直接就动手了吧。」

「...真恐怖!」

青年看着少女冰冷的表情,原本干爽的后背冒起了一丝冷汗。加上天还下着小雪,让一向不是很怕冷的他竟然打了个寒颤。

「走吧...天色也不早了。回去太晚的话那些孩子们就要生气了。」

原本坐在地上的少女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根长长的「拐杖」,拄着它一步一步地走着。

「唉...自尊心这种东西还真麻烦呢。不过,我也不反感啦。」

青年看着少女狼狈的背影,苦笑着自言自语道。

不过,在南边的某人如果看到她把这把法杖这样来用的话...大概又要像她母亲一样啰里啰嗦地说个没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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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少女慢慢地在雪天里走了一个多小时,青年跟着少女走到了一片森林里。而在他之前的调查中从未听说过这里有这么大的一片森林。

「这里是哪里啊,之前在这附近跑了这么多趟还没见过这附近有这么一片森林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我。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然等会到了我家,那千两黄金就真的离你而去了。」

少女用戏谑的语气答道。

「...你还在纠结那个啊...倒不如说我才是把身家性命都赌上的人啊...唉...」

青年无奈地看了少女一眼,叹了一口气。

「到了,现在你是想后悔也来不及咯。」

很快,一间普普通通的双层小木屋出现在两人的面前。不过青年却立马躲到一边的草丛中,把少女拉到了自己身后,拔出刀皱起了眉头。

「...你刚刚还跟我吹你的隐蔽做的多好,现在怎么四面的杀气这么重。」

「唔...别一句话都不说就冷不丁地就从背后拉我啊...好痛...」

少女坐在地上捂着肩膀抱怨着,不过很快又变成了一副无奈的表情。

「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有几个孩子的脾气比较暴躁。大概是看到我这幅样子身后还跟了个陌生人所以生气了吧。」

说着,少女挥了挥手,青年立刻感觉到刚才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冰冷的人杀意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有几个小光点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飞到了草丛里,围着青年转来转去。

「...虽然我不大懂,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亡魂?...」

青年看着那几个充满灵性的小光点,不禁呆住了。

「这些不是啦...亡魂比这可要大的多。它们是这片森林里类似守护神一样的家伙,这年头还存在守护神的森林也不多了啊。因为连年的征战导致冤魂和恶灵越来越多,不少森林都已经被那些东西占领了呢。」

少女一边说着,那几个小光点竟然也跟着停止了飘动,在空中默默地漂浮着,看起来似乎有点悲伤。

「...是吗。难怪猎人之间有那么多鬼怪传说。」

「是啊。但是我能做的也只有保护住我所能及的地方而已。不过最近的冤魂闹得越来越厉害,说实在的我也开始有点吃力了,不然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说着,少女闷闷地笑了笑。

「不说这么多了,天还下着雪呢。哎,不知道米还够不够呢。」

她拄着那根「拐杖」站了起来,走出了草丛。青年见状也停止了发呆,跟着少女向那间小木屋走去。

走进木屋,一股花的清香扑面而来。但是仔细一看,青年发现这间不大的小木屋里除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灶台和一扇朝着一个湖泊的窗户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而且,虽然屋子里十分明亮,但是青年在屋子里却找不到任何的照明工具。

「椅子在二楼就有,你觉得无聊的话灶台那边的门后面有一个类似图书库的地方,你可以去找两本书看看...如果你看得懂的话。」

少女交代下这些话之后就走进了房间,关上门开始处理伤口。

「啊,对了。也许会有几本只画着图的书,那个还是挺有意思的哦。」

「...前提是那扇门后面真的有那么大的地方啊。」

青年看了看窗外,发现少女所指的那扇门后面什么都没有。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嘛...烦死了...呜....」

少女不耐烦的声音伴随着什么重物砸到地上的声响传到了青年的耳朵里。

「真的没问题吗...」

青年担忧地看了看少女房间的方向,打开了那扇门——

后面果真有一个堆满了书架的空间。

惊讶不已的青年赶紧又跑到窗户外看了看,却发现门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什么鬼啊...」

青年扶着额头,开始怀疑今天发生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一场梦。不过少女的声音把他又拉回到现实中。

「我在门后面开了个空间断层而已啦...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

少女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向青年解释着,而且脚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没必要大惊小怪才怪啊!我可是跟这些毫无关系的人啊...还有,你的脚没问题了吗。」

显然,这个只要是正常人听了都会吐槽理解不能的解释并不能让青年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稍微处理了一下,走路是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要在家休养一段时间了...」

少女对这件事似乎很头痛的样子,露出了十分不爽的表情。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虽然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类似那些道士一样的人,不过我可没想到你不是在装神弄鬼。」

「我?唔...说起来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呢。只是为了躲避...仇家才从南边的世界过到来这边啦。」

「南方...我记得南方把道士叫做...魔术...」

「是魔法使,跟那些喜欢变戏法的魔术师们稍微还是有点不同的呢。不过我跟其他的魔法使也不太一样,这个世界上能够跟死灵沟通的人就只有我一个,所以我的职责就是让那些死去的活物们安分守己,亦或者送它们进入轮回——也就是被称作死灵师的家伙。」

「死灵师...所以你才会在村子里制造那么多灵异事件吗。」

「我也不想让村子里的人受惊啊!只不过这几天附近的战场上死了不少被强征的士兵...他们死后的怨气太重,成为恶灵之后的力量强的连我都吓了一跳,能把它们驱散掉都已经不错了。还要像以前那样不引人注目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少女看起来有点烦躁。

「那么说...村长的大儿子是被恶灵杀死的吗。」

「唉...那个人说到底是报应。一般的恶灵都只是引诱人类走向死亡,很少有直接就露出真面貌袭击人类的。但是那个恶灵却像疯了一样要杀了他,我把身上的魔力都用尽了才把它给净化掉,但是那个恶灵死前却把最后一丝魂魄当成炸弹直接扔到了他的身上,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喉咙被炸穿了。这也意味着...它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说着,少女的神情渐渐变得悲伤了起来。

「看来老人家说恶有恶报都是有道理的啊。」

青年却只是淡淡地调侃了一句。

「我都告诉你这么多了,你也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不然今晚的晚饭你自己到森林里面找去。」

少女把梳子放到了桌子上,走到灶台边在里面堆起了柴火。柴火堆好之后,少女没有做任何动作就咻的一声自己燃了起来。

「啧...看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呢。你叫我翼就好了,天羽这个姓尽量还是少提吧。那么,你呢。」

当说到自己姓氏的时候,青年的脸上明显有些悲伤。

「我啊...唔...葵...那个人帮我起的名字是这么读的来着。」

葵笑着回答了翼的反问。

其一 捎来血色蔷薇的魔术师

咻——

葵上一刻还在叶海中挥舞的剑瞬间抵在了她背后来客的脖子上。

「哎呀,这不是雷切尔先生吗。您还是一如既往地神出鬼没呢。」

接着又唰的一声收回到剑鞘中。

「...敬称就免了吧,稍微有点恶心。不过,还真是让人陶醉的剑舞啊,我光是在一边看着都能感受到你的情感。想起了什么往事吗。」

雷切尔把手插在口袋里,微妙地笑了笑。看着雷切尔的笑容,葵也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

「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吧。虽然我很感谢你上次这么好心给我送情报,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没到可以互相窥探对方内心的程度吧。」

「...什么啊,这种甩人的口气和嘴脸...随口问一问而已啦,有必要这么当真吗。」

雷切尔也是被葵的反应给吓了一跳。

「那还真是抱歉。因为我今天的心情稍微有点差,所以忍不住想捉弄你一下。」

说着,葵调皮地笑了笑。

「唉...为什么你就只有这一点跟那家伙那么像呢...算了。那家伙还没醒吗,今天来也没其他事情,只是来找那位「精灵」的时候顺便看看那家伙的状况罢了。不过我没想到你会被「猎手」打的这么惨呢,一开始听说你在医院还以为你只是换工作了...」

雷切尔看着葵半黑半白的头发调侃道。

「醒是还没醒,不过她昏迷原因已经找到了。等她的身体再恢复的好一点的话应该就能够把她唤醒了吧,现在的话有点太冒险了。莱娜的话...我能问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说着,葵把手中的长剑放回到了「图书馆」中。

雷切尔抬头看着那些白色的蝴蝶在叶海中消逝,笑了笑,说:

「没什么。南边的拉斐尔传来了一点有意思的消息,所以想找她问问情况而已。」

「呵呵...你凭什么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又怎么知道我会有你想要的消息呢。倒不如说...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情。素未谋面的魔术师先生。」

莱娜那不冷不热的声音忽然从雷切尔的背后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不知为何,莱娜微妙的语气让他的脸上不禁渗出了一丝汗水,就连心脏的人跳动也似乎慢了一拍。

所谓魔女的话语其实也就是这么回事吧。

「啊哈哈...这就是...」

没等雷切尔的话说完,他的胸口上就多出了几个被魔力弹打穿的洞,随后笔直地倒在地上,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小木人。

莱娜走到小木人的跟前将小木人捡起来,把它在自己的手中用火焰烧成了一堆灰烬。

「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个魔族吧,既然如此就不要在我面前耍这种小把戏。这样除了降低我对你的评价之外没有任何意义。有什么事就自己滚出来问我,不然我上门解答的费用可是很贵的哦?」

葵看着眼前的场景,只是靠着树干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呀~这就是魔族的「精灵」吗,比我想象中的要暴躁嘛。明明是跟那家伙一样的身材。」

雷切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莱娜的背后。

莱娜转过身,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一脸笑容的雷切尔。

「既然那么不信任我的话为什么又要跟我接触呢。像你这样的人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会随便露面的吧。还是说你有绝对的把握靠那种东西骗过我的眼睛?」

「嗯...那个硬要说的话只能算是我个人的兴趣吧。如果让你感到不快的话,我道歉。」

说完,雷切尔抱歉地笑了笑,不过却似乎无法缓解莱娜冰冷的眼神和不冷不热的语气。

「是吗...算了,想了想也是我太不冷静了。明明到你藏身的地方用魔力弹把你打成蜂窝就好了,却还是给了你活着走出来的机会呢。」

在莱娜的最后一个字出口的瞬间,三根灰黑色的锁链冷不丁地射向了雷切尔。三根锁链以极快的速度贯穿了他的双肩和胸膛,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墙上。

然而,这个「雷切尔」却化成了一摊灰烬,跟着落叶一起在空中飘走了。

莱娜不耐烦地甩了一下右手,又一根锁链直冲上老榕树的顶端——

「唔啊?!」

然后将锁链用力一拉,一个青年的惨叫声伴和什么东西的坠落声同时响起。

轰——

浑身是叶子,右脚被锁链缠住的雷切尔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不省人事。

莱娜走到雷切尔的旁边,抓起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抽了起来,冷冷地说道: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有什么事自己滚出来说,我上门解答的费用可是很贵的。」

「这不是你把我给请下来的嘛...我最近手头紧少收我一点可以吗?」

勉强清醒过来的雷切尔已经是一脸绝望的苦笑,向旁边的葵投去求救的目光,不过葵却只是在一旁捂着嘴偷笑,回以爱莫能助的表情。

「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人渣先生。你的那点小把戏能骗得过那些渣滓,可我偏偏不是你想的那种三流货色,这还真是抱歉啊。」

莱娜浑身冰冷透顶的气场让雷切尔的内心追悔莫及。他知道,面前这个正在抓着他衣领的,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鬼现在不是一般地不爽。如果不是葵在一边的话,也许从上面掉下来的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被烧成黑炭的尸体了。

也是从这一次开始,雷切尔才知道所谓「魔女」这种生物有多么的恐怖。

神呐...救救我...

每过一秒,雷切尔都觉得自己似乎离死神又近了一步。

就在这时,葵的声音如同天使的救赎一般响起:

「好了莱娜,差不多该收手了吧。虽然他确实是有点欠,不过这次就稍微原谅他一下吧?毕竟还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有点轻狂也不难理解吧。」

莱娜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抓着雷切尔衣领的手,然后将绑在他右脚上的那根锁链给解除了。

重获自由的雷切尔坐在地上,将呼吸调整过来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莱娜「哈啊...话说回来,你听说过「血蔷薇」吗?这个组织最近在南边闹得很凶啊,像你这种级别的魔女他们应该跟你打过招呼了吧。」

「啊...你是说那群穿着黑色紧身衣还要披着蔷薇披风的变态吗?因为他们说话之前我就已经把他们给埋了,所以你想要情报的话我可给不了你。不过他们确实是来拜访过我,还给我写过一些蠢的不行的信。」

莱娜淡淡地答道。

「呵呵,说话之前就埋了吗...可惜的是其他魔法使可是在说话之前就被他们给埋了。」

雷切尔坐在地上,戏谑地笑了笑。

「你觉得光靠「暮晓猎手」一个人有可能在三天之内杀死那么多魔法使吗?」

听了雷切尔的话,莱娜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魔剑被量产了?怎么可能...」

短暂的沉思过后,她的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唉...结果到最后我还是被用来骗渣滓的小把戏给骗了吗...真的是...没脸说别人啊。」

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欺骗她的障眼法。

「血蔷薇」很清楚,莱娜对外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毫无兴趣——除非它们打扰了这位隐居的魔女。

为什么「血蔷薇」还要派人去打扰她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让莱娜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感到「顺理成章」。

既然「血蔷薇」的人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还要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鼠辈,那么杀死那些魔法使的人就只能是「暮晓猎手」,出现的魔剑也只有一把。

两三个魔法使的死也许不会引起莱娜的注意,但却不代表她会对这些事不闻不问。加之魔剑的现身,可以说「血蔷薇」已经算死了莱娜肯定会追查这件事,并开始捉拿「暮晓猎手」。

「呵呵 为了把你引出老窝,他们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连我都被他们的假情报给骗了。其实那天他们还在楼顶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们算了半天,没算到「暮晓猎手」在把这份大礼送给你之前就被魔剑给反噬了。不然的话,指不定你还真在那里就要香消玉损咯。」

「什么大礼。」

莱娜的表情早已变得严峻。

「「库尔巴斯·洛林克」。在魔族语的意思是——」

「破灭之审判场...能让一切术式和魔法无法发动的绝对空间...为什么他们连这种东西都有!这东西应该在上古时代就已经被魔族的王给销毁了才对!为什么...」

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莱娜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毕竟对方可是连魔剑都能够复制的家伙,接下来再掏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都不奇怪吧。而且,这群家伙跟「狮心」的老板可是老相好...该怎么说呢,葵小姐你醒来的时间点挑的可真好。本来我还想跟着那家伙的,不过看样子已经不需要了嘛。」

说着,雷切尔意味深长地看了葵一眼。

「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答应过我的女儿要好好照顾这孩子,一切都会小心的。」

葵无奈地说着,把脸转到了另一边。

「...那边的人渣,对于「血蔷薇」你还知道多少。」

「喂喂喂...欺负我欺负够了吧...我叫雷切尔,不叫人渣...」

雷切尔苦笑着说。

「关于「血蔷薇」的情报我就只有这么多了。虽然这只是我的直觉,不过我觉得如果你被他们抓住的话可能整个世界都要遭殃了。所以,好好保重啊,莱娜小姐。」

最后一句话明显地带着一丝玩笑的味道。

「...我?...嘁...难道真是这样吗...」

莱娜现在根本没有心情陪雷切尔开玩笑。因为,那个一直被她给忽略掉的可能性现在正在被无限地放大。

「...乌洛波洛斯之镜。一直被认为只是虚构的魔镜...现在能解释这一切的就只有这个可能了...」

在一旁的葵听到「乌洛波洛斯之镜」这几个字之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传说中能够完美复制世间一切的魔镜吗...我记得魔界还有一个魔族用这面镜子复制了整个魔界的典故呢,虽然故事的最后那家伙跟他的新世界一起消亡了。不过为什么你会觉得这事会跟寓言和童话里的东西扯上关系呢?不是还有另一个无所不能的湖嘛?」

「...关于那面镜子,其实还有一部分没有流传下来的典故。其中一个大概是这样的——

某个魔族将一只「精灵」虐待致死后,把它的心脏磨成碎片倒在了魔镜上...于是魔镜中寄宿的「什么东西」就被唤醒了,乌洛波洛斯之镜也从一个单纯的复制机变成了制造机。后来那个魔族在倚仗魔镜变得越来越放肆的时候,镜子里的「什么东西」将他吞噬了,从此魔镜也就变得不知所踪。有点类似和恶魔交换契约的那些故事呢。不过这里的「精灵」指的是真正的精灵。也就是元素的节点...创造了世间万物的存在。杀死精灵就意味着全世界都要陷入长时间的混乱之中...直到新的精灵诞生为止。然而精灵本身都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所以这则典故那时候经常被用来讽刺魔族高层的统治者们不切实际的幻想和过于愚昧的傲慢。」

「一切的论点和论据都是根据传说和故事来的啊...真的是没有实感呢。不过...居然很微妙地说得通。」

雷切尔笑了笑,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叶子。

「顺带一提...我之所以被叫做「精灵」完全是因为某个家伙的恶趣味所造成的。总之,我跟真正的精灵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随处可见的魔女罢了。」

莱娜无奈地说着,脸上露出了十分厌烦和无可奈何的表情。

「随处可见啊...噗呵呵呵...」

如果像你这样的魔女真的随处可见的话,这个世界究竟要被毁灭多少次才够呢~

葵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咳咳...你那两个有问题的修饰词先不谈...总之,你的意思是说,因为对方手上有那面魔镜,所以才想要有着「精灵」之称的你的心脏啊。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现在全世界就只有我们三个知道这些事,估计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整个南方大陆的魔法使都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魔法使和「教会」都灭掉之后统治整个南方大陆吧。更何况我还有保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古遗物的使命,如果那面魔镜真的存在于世上的话...我就没有理由不去回收或者将其毁灭。那个女人啊...总是把这些麻烦事留给我一个人...唉...」

莱娜仰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表情变得十分疲累。

「那你打算去拜访「那位大人」了吗。」

葵笑着对莱娜问道。

「不然呢?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归根到底还是我的失误造成的结果,所以也只能去找那个讨人厌的老头子了。啊啊啊...烦死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问问「那位大人」是谁吗?」

雷切尔看了一眼正在抓狂的莱娜,随口问了一句。

「啊...龙神巴哈姆特的神话你听说过吗?那家伙在大概七千年前的时候还是挺有人气的哦,作为第一只从魔界到达这个世界的生物。虽然本人的性格比现代传说里的要差远了。」

看着已经放弃思考,一脸不情愿的莱娜,葵捂着嘴偷偷地笑了笑。

「绝对的善行者啊。我能理解传说都有夸大的成分,不过「差远了」究竟是远到什么地步呢。至少它对人类还是友善的吧?」

「友善是友善...其实在「暮晓时代」把魔法给予人类的家伙就是它,而不是后面人们经常说的那个「大贤者」。不过啊...这家伙似乎特别喜欢看别人烦恼的样子。」

说到这里,葵又有点忍不住涌上心头的笑意。

「(所以上一次莱娜去找它的时候就被整得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哦~还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喊「饶了我吧~」)」

虽然葵没有开口,但是她的声音却突然在雷切尔的脑子里面响起。雷切尔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接着露出了嘲笑的笑容——然而那也只是一秒钟而已。

毕竟要是莱娜这时候回头看一眼,今天也许就会成为他的祭日。

「唉...我都听到了哦?」

莱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回头用充满怨气的眼神盯了葵一眼。

「哎呀~看来我的魂音还是不够熟练啊~」

哎嘿~

葵敲了敲自己的头,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旁边已经在一步一步慢慢开溜的雷切尔呢。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这次你告诉了我这些消息我也算欠你一个人情,不过这下我们就两清了。」

所以如果我没告诉你这些事的话我就要被埋在这里了嘛?!?明明就是三岁的小孩子好吧!小孩子真恐怖!

雷切尔内心的咆哮与他脸上的表情当然是完全相反的。虽然他无法相信前几分钟还要讲他生吞活剥的那只猛兽现在居然对他露出了比母亲还要温柔的笑容。

「所...所以...没什么事的话...我可以先...走了吗?」

然而,莱娜温暖人心的笑却反而让雷切尔心底的寒意更添一分,脸上的表情也明显僵硬了不少。他的直觉告诉他,再不赶紧走人的话,过会肯定会发生什么很恐怖的事情。

「嗯...确实也没什么事了呢。那么,有缘的话就在拉斐尔再见吧,雷切尔先~生~」

莱娜故意提高音调拖长的那两个字让雷切尔的头皮一阵发麻,二话不说直接在原地就带着他那窘迫而又僵硬的表情消失了。

「哦~?现代的魔术师都已经研究出空间转移了啊...了不起了不起。」

莱娜用「惊讶」的声音淡淡地说着。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这次我可能真的不能帮你些什么了。毕竟我这边也是被人追杀的状态呢,现在出了这么多事这几天之内我可能也要离开了。」

葵的表情看起来也有些无奈。

「我要走起码也得先让你的孙女醒过来吧。这次一走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更何况你要恢复到能自己把她唤醒的程度至少也得两个月...反正那群人一时半会也搞不出什么动静来,多呆一两天也没什么问题啦。」

莱娜笑着说。

「...我说的是那面魔镜的事。如果乌洛波洛斯之镜真的存在于世的话...我总觉得是那家伙搞的鬼。这次大概又是所谓的「歌剧表演」吧,毕竟这种荒诞的怪事真的是不能不让我想起他啊。」

葵的眼神变得有些无奈。

「呵呵,「大贤者」吗。无所谓。只要他不出来阻碍我,我也懒得去找他抱怨。就当是下午茶过后的余兴痛痛快快地演一场,然后如他所愿,华丽地拉下帷幕吧。」

说完,莱娜从地上抓起一撮深绿色的落叶,轻轻地将它们飘洒在空中,露出了一丝微妙的微笑。

其二 「死神」,映着绯红的月光

凌晨三点多钟,诺尔德医院的楼顶悄悄地溜进了两道玲珑的黑色身影。

虽然一般来讲这个时间段会到天台上的人都只是想散散心,但是这两个人显然不是想到天台上促膝长谈,敞开心扉说悄悄话。

因为,她们把天台的门给封印住之后就开始张罗起一个常人看上去十分荒谬的东西——魔法阵。为了这件事,那个蓝眸的少女可是仔细地算了整整一个晚上,还特地准备了一大堆的道具,挑了最不容易出意外的时间和地点。

在仔细检查过魔法阵每个组成部分的术式之后,她松了一口气,不安地对另一个金瞳的少女说:

「呼....没问题了。不过你真的没问题吗...葵。现在要灵体化还是太危险了吧....」

金瞳少女笑了笑,走到魔法阵的中央躺了下去。

随后,她的身上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白光,无数的白蝴蝶从她白光中飞出,在蓝眸少女的身边慢慢地凝聚成一个与她几乎一模一样,散发着淡淡白光的少女——只不过有点透明。

不过在灵体化完成的瞬间,她就向前笔直地摔倒在了地上。

「唔...好轻...果然一时间还是没法适应幽灵的重心啊...」

葵一边抱怨着,一边从地上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靠着天台的围墙坐在地上,看了看自己略微透明的双手。

「唉...快点结束吧...莱娜...身为死灵师却变成了最低等的死灵,真是有够讽刺的。」

感受着不断流失的魔力,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莱娜默默地点了点头,从衣袖中取出了一根长长的漆黑色法杖,开始聚集魔力启动刚刚布置好的魔法阵。

随着魔法阵被点亮,躺在中间的少女意识慢慢地开始恢复,而她长发也渐渐从无垢的白雪一般纯洁的白色变成了深邃的黑色。

这时,魔法阵的中央却出现了一丝微小的异样。

「...?!」

察觉到情况不对的莱娜立马把魔力聚集到法杖上展开一层厚厚的魔力璧罩住了她和葵所在的位置,同时将少女体内躁动的魔力强行冻结了起来。

轰——

大量的魔力从少女的体内爆发开来,魔力喷发的能量波甚至把莱娜的魔力璧炸出了一道道长长的裂痕。

爆发过后,少女体内的魔力在莱娜的压制下渐渐回归平静,最后销声匿迹;少女的发色也再次从深邃的黑色变回到原来的雪白色。

然而当少女张开她的双眼时,旁边的两人却都露出了十分惊讶的神情。

少女的本应是琥珀一般的双眸竟变得如同晶莹剔透的红宝石一般。

「唉...为什么会是魔化的状态呢。」

葵扶着额头,脸上不禁露出了苦笑。

「大概是因为刚才的暴走吧。虽然勉强压制下来了,但我不知道这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什么影响。不过我更想知道为什么她的魔力会比之前我探测到的多这么多...」

说着,莱娜把法杖收回到衣袖中,看了看正坐在魔法阵里揉着眼睛的少女。

葵勉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了少女的面前,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祥和的微笑。

「好久不见...艾莉西娅。」

她伸手想要去摸一摸少女写满迷茫的面庞,却无法感觉到触及的温暖。

但是少女却轻轻地抱住了她,本应传达不到的温暖却在她的胸前扩散开来。

「嘻嘻...妈妈...终于...回来了呢...」

少女轻飘飘的话语像是梦中的呓语一般充满了朦胧。

葵本应是透明的身体渐渐地变得清晰,身上的魔力也停止了流失。

听着少女的梦呓,她悲伤地笑了笑,轻轻地拍着少女的背,细细地在她的耳边低语:

「是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所以...」

不知不觉中,她微微泛红的眼角渗出了晶莹的泪水,滴落在少女的后背,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

而朦胧的月牙就这样陪伴着满天的星辰,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不行的哦...妈妈...不能哭哦...」

少女的声音也渐渐变得微弱。

「因为...妈妈...一直是...很坚强的人...呢...」

终于,少女闭上了她绯红的双瞳,在葵的怀里静静地进入了梦乡。

今晚的夜如同往常一般喧嚣。

蝉在鸣,蟋蟀在叫——就连那本来静谧的夜空也低鸣着晚风的轻语。

但是只有那些人——那些一直在寂静与月光所不能及的角落中奔波的「人们」,正仰望着夜空的胧月为这一刻而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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